1812的7

Don't be afraid of the dark and cold...

【精灵宝钻】茜玛丽尔交响曲:未完成

现代AU,作曲家费诺,指挥家芬国昐,无CP意向不过见仁见智了…

费诺正在砸琴,当当当当,一屋子的东西都在跟着打颤,然后猛地一停,空气中还有嗡嗡的响声。
“这个不行。”他在自言自语,钢笔在谱纸上画,越画越快,到后来成了只有他看的懂的线条。“不,不,应该这样……”才写成一行,不满意了又整个划掉。外面有动静,开门,关门,脱下外套。费诺听不见似的。
芬国昐在那里皱眉,大概是听见了那些残留的振动。他们的琴房和书房在一起,音箱和CD只得放到客厅里去。芬国昐走进来,端着茶杯,胳膊底下夹着乐谱。
“你不觉得吵吗?”费诺问,也没从他的谱子上挪开视线。“还行。”芬国昐回应。费诺这才转过去看他兄弟一眼,又接着写写画画,然后弹琴。后来他画满了三张纸,放下笔叹口气,芬国昐已经在餐桌上了,他的乐谱摊开放在书桌上,上面也是一堆铅笔做的标记。
“你们最近忙些什么?”费诺在餐桌上问,今天心情格外不错似的。平日他都难得按时出来吃饭。
“贝七。”
“嗯…老东西。”费诺只有这一个评价,惯常都没有。芬国昐不会把工作带到餐桌上,再投入也不会吃饭时就哼起旋律来。费诺相反,他的心思不知道已经去了哪儿。
“Silmaril,”费诺问,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…那是什么?”芬国昐沉默了一阵之后才问。
“随便什么。”费诺一挥手,他又不耐烦了,“什么都行,宝藏,秘密,战争,神迹,什么都行…”
费诺又回去砸琴了,最近他精力充沛得每晚能弹一首拉赫三,芬国昐有时候在门口听一听,总觉得与其说他是在作曲,不如是在即兴表演。他听到过些力度很大的密集音符,在小调的引导下像是海上风暴,或是大火遮天。然后突然安静下来,旋律变得轻柔而冷静,像是冬季的星光和泉水。
之后费诺带着乐谱来找他,那时候他正在挥着胳膊带领乐队演奏贝七的第四乐章,助手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在喘着气,刚准备喝水,衣服都湿了。费诺就站在门口,谱子有一厚沓,似乎是随意誊写了一下。他有点似笑非笑的样子。
“您觉得怎么样?”芬国昐问。
“嗯,”费诺哼了一声,尾音上扬,“你搞不砸,要搞砸贝七得是多外行。”
芬国昐只穿着件T恤,头发又稍微汗湿了点,费诺倒是衬衫笔挺,像是来看排练的剧院经理。
“您完成了?”他问。费诺直接递了谱子过去。
“交响啊,”芬国昐翻到第一页说,“我还以为是钢协。”
他接着翻。“只有三个乐章?”翻到最后一页他问,“还是还没写完?”
“就三个,有问题么?”
“没,只是不多见。”
“你能让他们演奏吗?”费诺问。
“我说了当然不算,这得问…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费诺打断他,“我会找他谈,你搞得定吗?”
“我至少应该试试。”芬国昐直视他的眼睛。

费诺在家里用钢琴过了一遍曲子,芬国昐认出来了他之前听的一些片段。他想的不错,只是不够多。它不是真的在说火焰或者暴风或者星星什么的,它意味着更多。
“我在想一段旅程…”费诺解释说,又摇头,“不不,一场迁移,或者什么更多的,灾难,冒险…”他说着说着就停下来,直接在钢琴上弹着,好像用音乐解释反而更容易了。
“我还是觉得写成钢协更好,或者在这里加一个乐章。”芬国昐抽出其中一张谱纸,手指头点一点,“加段慢板,不然乐队和观众都吃不消的。”
“别想那个,”费诺收回去乐谱,“不可能的。”

费诺第一次来看他曲子的排练。芬国昐皱着眉头,胳膊挥动得不快,整个曲子慢了不少,好像他想方设法在一场风暴中找出航路。费诺显然不满,开始不到一分钟他就坐不住了,站起来背着手,大步走到前面。接着他干脆把芬国昐推开,自己站到那里,也不拿那根棍子。乐队一下子乱了,音符中间夹杂着窃窃私语。芬国昐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个。
“重来!”费诺大声拍拍手。乐队没人立刻开始,都在瞟着芬国昐。后者点点头。
费诺挥手就像在挥着剑,每一下都使足了力气,指缝间能带起风来,力度强的时候他弯下腰,胳膊狠狠地一挥,接着又举高,于是音乐便跟着他的动作越来越高,越来越快,直到清晰的旋律变成一片混乱的振动。
“还不够。”费诺还在自言自语,“我要的可比这要快多了,有力多了。”他挥舞手臂,甚至整个身体都被带着起伏。可惜人类实在难以演奏这么高速的旋律,疾风骤雨一下子变成了席卷一切的暴风和巨浪。几个强音几乎要冲破这间屋子去,然后立刻安静下来,这便是结束了。
乐手们活动着酸痛的手臂,没有惯常的讨论和沉思,疲惫地盯着眼前的谱子,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费诺叹口气,摇摇头,大踏步走了出去。芬国昐让乐队休息,然后跟着出去。
“我不觉得可行。”他在走廊上叫住费诺,“您知道没人能达到这么快的速度。”
“他们没用。”费诺嗤之以鼻,他从来不考虑这个。芬国昐沉默片刻。“您可以再写一个乐章。”他建议道。
“我说了不需要…”
“你惯常哼的那段就很好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您惯常哼的那段,哒啦啦啦…”芬国昐哼起来,完全没注意费诺已经变了脸色。
“没可能。”他立刻打断了芬国昐的哼唱,一挥手,“就算我要加一个乐章,也不可能是这一段。”
“为什么?”芬国昐不解,“我觉得这段挺合适的…”
“那也不由你来做决定。”费诺没等他把话说完,他声音低沉,像是生气了,可又不知道在气什么。芬国昐不说话了,也不再尝试说别的,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哥哥,费诺叹口气,转身就走。芬国昐把指挥棒敲在手心里,哒,哒,哒,哒。
后来倒是没人再提起让费诺指挥的事情了,芬国昐继续他的排练。他皱着眉头一遍遍让乐队重来,一会儿这里慢一点,一会儿那里加点低音。他感觉自己不像个指挥,倒像是个水利工程师,想方设法让爆发的洪水缓和下来。乐队休息的时候他就坐在角落里,一会儿哼唱一段,有时又打打拍子。
费诺基本上再没出现过,偶尔他在门口观望一阵,还没结束就离开。直到首演之前的那天下午,彩排结束的早一点,芬国昐在剧院后门见到了费诺。
两个人沿着河边散步,冬天的影子格外长,芬国昐买了两杯咖啡。迎面走过来一个深色皮肤的女孩,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,玩似的踩着河水的边沿,一边走一边唱歌。
“不要为我哭喊,阿根廷啊,
我从未将你抛弃,
无论在多么放纵的日子里,我做过多少荒唐的事情。
我信守承诺,所以你也不要离去…”
“母亲经常哼一些旋律。”女孩走过去之后,费诺突然开口说,“她自己编的,也没有词,就随便哼着,走在河边,我跟在她后面。”芬国昐从来没能习惯这个话题,他只能保持沉默。
“那些调子,她也许不记得了,但我还记得。”
“你无意中会哼出来。”芬国昐说。
“嗯。”
难怪。
整点的钟声响起来,大小不同的钟有不同的音色, 也组成了一支乐队。枯枝上的鸦群惊起来,飞过河流,像四处飘洒的纸灰。
“我很抱歉。”芬国昐只能说。费诺瞥他一眼,哼笑一声。
“不用,她会快乐的。”

茜玛丽尔交响曲的首演获得了成功,观众和媒体再一次折服于费诺的热情和力量。第一章宏伟而明亮,第二章急促且混乱,第三章就像唱着战歌迈向死亡。费诺在标题里加上了未完成,此外并没有做任何解释。所有人都在构想残缺的那章应该是什么样,什么样的慢板或者抒情才能配得上如此丰富和强烈的情感。各种猜测和分析纷纷涌出来,就像维纳斯的手臂。有传言说费诺曾有对于残缺乐章的设想,或者说他曾交给芬国昐去创作。所有传言并未得到证实。
有其他的指挥家试图严格按照费诺的谱面演绎,由此形成了另外一种风格,但芬国昐的演绎仍旧是业界的权威。令人惋惜的是,费诺并没有完成它的打算,实际上他在之后的几年里渐渐减少了音乐创作,投身其他的领域。茜玛丽尔交响曲缺失的那章究竟应该如何,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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仓促敲出来的,最近古典刚刚入坑,脑子里想着贝七就有了这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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